书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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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蒋露桐一走，家里空气都变得安静。潘煜拆开糖盒，拿了支棒棒糖。

nbsp;nbsp;nbsp;nbsp;“自己吃，”许言看他一眼，翻出压箱底的围裙，“晚上想吃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很难说。

nbsp;nbsp;nbsp;nbsp;潘煜斟酌：“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他是真不挑，腻腻歪地跟着许言进厨房，看他开冰箱。两个人都不怎么会做饭，冰箱干净到老鼠来了都想上供。

nbsp;nbsp;nbsp;nbsp;“方便面吧。”

nbsp;nbsp;nbsp;nbsp;许言沉默地关上冰箱，从橱柜上拿出仅有的三包方便面，拆开袋子，扔掉调料包，放锅烧水，动作流畅。

nbsp;nbsp;nbsp;nbsp;潘煜从后面抱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发声：“许主任。”

nbsp;nbsp;nbsp;nbsp;“嗯。”许言没挣扎，停了会儿，也喊他的名字，“潘煜。”

nbsp;nbsp;nbsp;nbsp;所有的情绪都在名字里，视线对上的瞬间，两个人开始接吻。嘴唇相碰，不知道是谁放谁入了关，又是谁为谁一再退让。

nbsp;nbsp;nbsp;nbsp;“进屋吗？”潘煜与他额头相碰，眼里都是他的倒影，炙热如炬。

nbsp;nbsp;nbsp;nbsp;许言刮了刮他的喉结，又凑上亲他，满嘴的糖味。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吃上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潘煜开火下的面，没有调料包可以放，他加了点面条料包，又撒了把切得长短不一的葱，碗端上来，汤上面浮了层香油。

nbsp;nbsp;nbsp;nbsp;潘煜自己先尝了口：“我给你点外卖。”

nbsp;nbsp;nbsp;nbsp;还没他上次做的素面好吃。

nbsp;nbsp;nbsp;nbsp;许言就着他的筷子也尝了口：“还成，也就盐和香油放得有点多。”

nbsp;nbsp;nbsp;nbsp;他心里藏事，没什么胃口。潘煜刚好也做砸了，两个人用一个碗凑合的吃了两口。

nbsp;nbsp;nbsp;nbsp;饭后，潘煜刷锅，许言握了个杯子，半靠在门边看他。

nbsp;nbsp;nbsp;nbsp;潘煜时不时都要回过头看他，放个锅还要绕到他面前走一圈，手背到后面，低头碰碰他的嘴唇。

nbsp;nbsp;nbsp;nbsp;许言站直，漆黑的眸子里像藏了分笑。

nbsp;nbsp;nbsp;nbsp;他道：“好好干活。”

nbsp;nbsp;nbsp;nbsp;望着他，潘煜也笑，又低头亲他。

nbsp;nbsp;nbsp;nbsp;夜里，两个人坐在阳台上喝了点酒，多多跳到桌子上闻了闻酒瓶，又跳了下去，抓了抓猫抓板，卧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两个人，眯着眼慢慢睡了。

nbsp;nbsp;nbsp;nbsp;晚风拂过，空气很静，汽车鸣笛都有惊动夜幕的嘈杂。离下午的见面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两个人的情绪此刻都平静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我下午，”许言没有看他，喝了口酒，“私自见你妈妈，你生气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生气，但会担心。”

nbsp;nbsp;nbsp;nbsp;潘煜看向他，是一贯的坦诚：“我很担心你。”

nbsp;nbsp;nbsp;nbsp;“世界上的很多事都像罗生门，经不同的人复述出现不同结果，难以判断。”

nbsp;nbsp;nbsp;nbsp;所以，潘煜从不回头看。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

nbsp;nbsp;nbsp;nbsp;他手指扣着杯子，挑着梳理记忆：“我妈很漂亮，也习惯的只爱她自己，所以她的话不能全听全信。”

nbsp;nbsp;nbsp;nbsp;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不会有两个相同的家庭。每个人性格千变万化，再正常不过。

nbsp;nbsp;nbsp;nbsp;潘煜向来能尊重所有的差别和出人意料的不同。

nbsp;nbsp;nbsp;nbsp;“她和我爸结婚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间，我妈把我们家的管家、阿姨、司机、厨师等等吧，只要是个活人且能喘气的全都换了一遍。”潘煜翻转酒瓶，语气平静，“也包括从小照顾我哥和我姐长大的婆婆和阿姨。”

nbsp;nbsp;nbsp;nbsp;有偶然，也有必然。

nbsp;nbsp;nbsp;nbsp;“重组家庭跟普通家庭是不一样，”潘煜真心实意，“所以，我跟我哥他们也从不是站在对立面的存在。我们——”

nbsp;nbsp;nbsp;nbsp;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是站一起照镜子的人。”

nbsp;nbsp;nbsp;nbsp;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