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上哪去给你找科学家?
nbsp;nbsp;nbsp;nbsp;这世道你在任何一个研究所里抓一个穿着白大褂两眼呆滞的家伙都能自称自己是科学家,可有哪一个真的敢接你的烂摊子?
nbsp;nbsp;nbsp;nbsp;闻烛不知道是在跟凯撒琳说,还只是在自言自语。
nbsp;nbsp;nbsp;nbsp;他像是本来就完全暴露在真空里的一张白纸,被迫让人撒上了几滴不堪入目的墨,还得想尽办法、藏着掖着,又不能干干脆脆的将这玩意毁了。
nbsp;nbsp;nbsp;nbsp;“潘多拉”是什么好东西吗?
nbsp;nbsp;nbsp;nbsp;闻烛在无数个日夜里问过凯撒琳一万次,那女人只是摆出一个柔和的笑,像是在看什么调皮捣蛋说气话抱怨的幼崽,沉默的等着闻烛的每次妥协——似乎她早就料到了一般。
nbsp;nbsp;nbsp;nbsp;干脆一起毁灭吧。
nbsp;nbsp;nbsp;nbsp;反正不管是人类还是诡物,一个好东西都没有,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nbsp;nbsp;nbsp;nbsp;都死了怎么就不算是一种地球生命大和谐呢?
nbsp;nbsp;nbsp;nbsp;是吗?
nbsp;nbsp;nbsp;nbsp;凯撒琳慢悠悠的看着闻烛。
nbsp;nbsp;nbsp;nbsp;他也是吗?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凯撒琳”某种意义上而言,只是闻烛大脑里的一种自我对话形式的投影对象,她只是轻飘飘的看了闻烛一眼,他就知道她在指谁。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要提他?
nbsp;nbsp;nbsp;nbsp;想到那个人,闻烛心底总是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烧着烧着,烧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人的眼睛就干了,不由自主的冒出酸涩感。
nbsp;nbsp;nbsp;nbsp;闻烛心惊胆战的感受着这种陌生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要提裴青山?
nbsp;nbsp;nbsp;nbsp;他是北斗局大名鼎鼎的“人类之光”,生来就是为了杀戮他们这种东西而生的兵器。
nbsp;nbsp;nbsp;nbsp;“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在裴青山身上可没用,他那种傲慢惯了的精英份子,发现自己家里乖顺听话的七年爱人竟然是潜伏起来的怪物,不气得一怒之下把闻烛斩了都算是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意外了。
nbsp;nbsp;nbsp;nbsp;我还提他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闻烛强迫的把自己放在冷眼旁观的局外人的位置上,抽丝剥茧的审视着这份不清不楚的怪异感觉。
nbsp;nbsp;nbsp;nbsp;晕过去前,猛烈到几乎要硬生生撞碎胸骨的心跳声还在闻烛的耳边回荡,
nbsp;nbsp;nbsp;nbsp;他又想起了那颗砸得人一颤的眼泪。
nbsp;nbsp;nbsp;nbsp;滴——滴——滴——
nbsp;nbsp;nbsp;nbsp;规律的声响逐渐从难以注意的背景音,变成刺耳的声波,稳定却冰冷。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就汹涌的灌进了闻烛的鼻腔,他心头一跳,意识几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不远处有人在讲话,闻烛听不见,只感觉下一秒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他的血液就被抽了出去,泛着微微凉意。
nbsp;nbsp;nbsp;nbsp;闻烛想都没想,迅速睁开眼睛,翻身捏住针头,五指如抓般死死扣住那人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大力砸到身前的被子上,然后立刻翻身而起,一条腿如风般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凌厉的绞住了那人的脑袋。
nbsp;nbsp;nbsp;nbsp;“哎呦哎呦……我草!”
nbsp;nbsp;nbsp;nbsp;霍木惊叫起来,他被蒙住了脑袋,脖子上的两条腿宛如巨钳一样死死的卡着他的脖子,动弹不得,慌乱之中终于够到了床头的警报。
nbsp;nbsp;nbsp;nbsp;警笛声回荡在走廊之中。
nbsp;nbsp;nbsp;nbsp;“闻烛,放开他!”
nbsp;nbsp;nbsp;nbsp;迅速推门而入的人是唐伞,他怒喝一声,身后跟着一群守卫,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住了闻烛。
nbsp;nbsp;nbsp;nbsp;他那双眼睛比上一次看见的时候更像怪物了,冷漠警惕的竖瞳颤动得非常细微,被这双眼睛扫过每个人却都像是在北极浑身赤裸的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唐伞也不例外。
nbsp;nbsp;nbsp;nbsp;闻烛根本不理会他,没有一点要松开霍木的架势。
nbsp;nbsp;nbsp;nbsp;这玩意再怎么说也是天枢院的头部科研人员,要是在唐伞值班期间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nbsp;nbsp;nbsp;nbsp;“他不是想害你,他只是来给你抽一点血。”唐伞尽量稳定自己的语气,把枪放在地上,缓缓的朝着闻烛靠近,“我知道你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对不对?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nbsp;nbsp;nbsp;nbsp;“我就是准备要杀了他。”闻烛跟唐伞以往接触到的那些看着时机就装可怜的狡猾的诡物不一样,他的恶意直白而大胆,一点都不像是接受了这么多年的社会化教育的,冷冷的盯着唐伞,“又怎么样呢?”
nbsp;nbsp;nbsp;nbsp;“……”眼看姓唐的也是个没用的,霍木指望不上他,只好想办法自救,拼了命的大喊道,“又不是我把你绑回来的,是裴青山!你杀我干嘛,杀他啊!”
nbsp;nbsp;nbsp;nbsp;闻烛朝门外看了一眼:“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