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深夜的时候,林灿眼神复杂地站在宋津言办公桌前。和葵花不同,林灿更了解宋津言一些,也知道之前宋津言为了怜南决定从医院离开的事情。比起葵花,林灿平静很对,他只是蹙着眉问宋津言:“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对待林灿和葵花的态度也不一样,葵花的质问他多少会回两句,林灿的他一概当做没听见。林灿说了很多,宋津言一直处理着工作,一句都没有回应。
nbsp;nbsp;nbsp;nbsp;林灿在宋津言对面坐下来,等宋津言处理完病案本,接着开口问:“宋津言,到底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终于抬眸,望向林灿。
nbsp;nbsp;nbsp;nbsp;看见林灿,他就会想起怜南。
nbsp;nbsp;nbsp;nbsp;林灿蹙着眉:“别说你突然不爱了,你要是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要刚出门就给葵花发那样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的手止住,脸上的伤痕没有再泛血。
nbsp;nbsp;nbsp;nbsp;在林灿还要说消息的内容时,宋津言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只是分手。”
nbsp;nbsp;nbsp;nbsp;林灿脑袋直疼,他眸色复杂地望向宋津言:“你知道分手对怜南意味着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抬起眼,望向林灿,他眼眸中又露出昨天晚上那种茫然,然后在林灿着急的眼神中,很轻地笑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林灿,意味着什么?”
nbsp;nbsp;nbsp;nbsp;林灿说不出那个字,手直直地压着桌子。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轻声道:“我昨天晚上在怜南手上看见了割腕的伤口,新的。”
nbsp;nbsp;nbsp;nbsp;林灿的眼睛随着这一句话变大,抓出手机要给葵花打电话的时候被宋津言拦了下来:“他的手腕上还有很多割腕的伤痕,很旧的,不太旧的,很多,密密麻麻叠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林灿握紧了手,其实不需要宋津言再说的更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但宋津言还是很平静地说了出来:“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他的父母,是因为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人,我和他长得很像,应该很像。”
nbsp;nbsp;nbsp;nbsp;林灿被封住了嘴,他和葵花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来一些,但宋津言如此直白地点出来,林灿还是有些说不出话。很久之后,林灿开口:“所以你是因为那个人所以和怜南分手吗,其实”
nbsp;nbsp;nbsp;nbsp;林灿想说喜不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从眼神中看出来的,怜南看向宋津言的眼神不可能不是喜欢,但他说不出,因为怜南第一次看见宋津言就是那样的眼神了。林灿几乎已经准备走了,也不准备再从宋津言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nbsp;nbsp;nbsp;nbsp;但宋静言开了口,青年取下了眼睛,露出一双清冷好看的眼。
nbsp;nbsp;nbsp;nbsp;“不是。”
nbsp;nbsp;nbsp;nbsp;说出这两个字时,宋津言很平静。
nbsp;nbsp;nbsp;nbsp;他望向林灿:“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怜南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别人,我在意过,但是后面还是和怜南在一起了,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和怜南分手。”
nbsp;nbsp;nbsp;nbsp;林灿满心满眼地疑惑:“那是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却又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宋津言平静说:“因为看见我,他就会想起他,我救不了他。对于怜南来说,我这张和那个人相似的脸,不是可以将他从沉溺的海里救起来的浮木,是慢性的毒药。”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望着窗外,轻声说:“怜南很爱他,我和怜南在一起,不过是成全了自己的卑鄙,我以为我可以取代他,但不行,我很认真地论证过了,林灿,我不行。”
nbsp;nbsp;nbsp;nbsp;“比起看着我永远想起那个人,不知道那一天割腕伤口深了无力回天,不如就这样吧,麻烦你们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宋津言轻声道。
nbsp;nbsp;nbsp;nbsp;林灿一句话都说不出,眸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好友。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宋津言到底要多不容易才能说出这一番话,林灿起身,声音小了很多:“我知道了,不需要你交代,我本来也是怜南的朋友。”走了两步,林灿又回身:“宋津言,我也是你的朋友,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想想,我没有看见怜南身上的伤口,但我看过怜南看你的眼睛。即便即便一切真的如你所言,真的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看着林灿,似乎在问,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nbsp;nbsp;nbsp;nbsp;林灿茫然地关上门,是啊,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nbsp;nbsp;nbsp;nbsp;夏天下着雷雨,下着下着,居然也就这么过去。
nbsp;nbsp;nbsp;nbsp;葵花住进了怜南的房子,那一间曾经怜南为她留下的客卧。她暂时辞去了公司的事务,也关了花店,一心一意守着怜南。
nbsp;nbsp;nbsp;nbsp;比她想的好一些,怜南并没有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为怜南在逐渐放下,却在怜南的一次梦魇中看见怜南按住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蹙着眉焦急地说:“不可以不可以,宋津言会生气。”
nbsp;nbsp;nbsp;nbsp;林灿将那日和宋津言的对话告诉了葵花,于是葵花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窗外的星星像是一眨一眨的小灯。
nbsp;nbsp;nbsp;nbsp;怜南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比如有一天他突然问葵花。
nbsp;nbsp;nbsp;nbsp;“葵花,玉兰花什么时候会开在春天?”
nbsp;nbsp;nbsp;nbsp;葵花怔了一瞬,轻声道:“春天,怜南,玉兰花开在每一个春天。”
nbsp;nbsp;nbsp;nbsp;于是怜南又跑到日历边,一页一页翻着,但直到把今年的日历翻完,也找不到一个春天。怜南的焦急和不安几乎写在颤动的每根手指里,葵花上前一把拿过日历:“这个日历不是最新的,我明天去给你买一个新的。”
nbsp;nbsp;nbsp;nbsp;“会有春天吗?”怜南期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