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昶这么一个奸诈的人,偏偏有时就太优柔寡断了,该出手的时候磨磨唧唧。如今可好,着了人家的道。
谢月凌立刻跳下马车,对崔玉珩说道:“崔学兄,麻烦给我准备快马,我现在就要回京了。”
“不可,如今上京形式不乐观,三皇子病重,有心之人定会在你的必经之路拦截你。你一个人贸然回京,太过危险。”
崔玉珩将她拉回来,语重心长的说:“左右我们加快进度,三日也就到了。我在这,他们不敢拦崔氏的商队的,你稍安勿躁。”
崔玉珩说的实在有理,谢月凌想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没考虑到太多。
谢月凌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说道:“学兄所言极是,是我莽撞了。”
“你。。。不要冲动。”
谢月凌回了车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到了晚上,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薄的金纱,洒在这个宁静的村子里。众人在村子里借宿休息,袅袅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中升起。
崔玉珩踱步至谢月凌的房间门前,抬手轻轻扣了扣门,声音不大,却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学妹,是我。”
屋内,谢月凌正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本从崔玉珩马车上拿来的书,书皮上的纹理在黯淡的烛光下若隐若现,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
方才她已起卦,卦象显示,三皇子的情势已如风中残烛,危在旦夕。
待听到敲门声,她微微一怔,旋即起身,脚步急促却不失沉稳,径直走到门前,抬手,“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打开。
只见崔玉珩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在月光下,气质愈发清冷,如山间不融的积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学兄,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谢月凌微微扶额,她如今不是太有心情和人寒暄。
“回京之后,你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谢月凌眉头一蹙,眼中带着警惕。
“还要继续参与太子之争吗?”
崔玉珩单刀直入,目光紧锁住谢月凌眼睛。
谢月凌语气中满是戒备,“三皇子都要死了,我参与什么。。。怎么,学兄是想拉拢我?还是。。。想要杀了我。”
崔玉珩微微摇头,说道:“学妹不必如此猜忌我,崔家并不插手党争之事。”
谢月凌双手抱胸,直视崔玉珩,“崔家不插手,那你呢?我记得当日你和王知洺关系甚笃,莫非是想来分一杯羹,来表忠心?替大皇子处理我吗?”
崔玉珩无奈的说:“你明知道我不是,何必如此激我。”
“那你为何问我?参不参加太子之争。”谢月凌周身散发出一股决绝的杀意。
崔玉珩神色冷峻,言辞恳切,“我是来提醒你,大皇子在一年前迎娶了郑氏族长之女,听闻谢家世子谢克己和太子私交甚好,如今三皇子病危,你确定还要趟这趟浑水么。”
“浑水我不一定会趟,但萧明远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二人恩怨多年,早已不死不休,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
话一说完,一声极轻的瓦片移动声打破了二人的对话。
“谁!”崔玉珩顿感有股杀气,马上拔剑对敌。
可仔细搜寻一圈,屋内屋外竟空无一人,唯有微风吹过,吹得窗棂“嘎吱”作响,仿若方才那股杀气只是一场幻觉。
崔玉珩,你真的不是故意来套我的话的吗。。。”
谢月凌看着眼前的崔玉珩,满满的怀疑写在脸上,这人半个月来第一次晚上来找自己,一开口就是这么敏感的话题,诱着让自己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