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支小箭如闪电般从谢月凌的袖**来,“噗”的一声,精准地没入王兼文的胸口。
王兼文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定格在那疯狂的笑容上,缓缓向前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杨慎眼见王兼文中箭倒下,脸上满是震惊,他猛地转头,看见站着的谢月凌,她的手还未收回。
杨慎一把抓住谢月凌的手臂,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摇晃。
谢月凌却没有回应杨慎的质问,她甩开杨慎的手,转身面向一众侍卫,声音清冷而坚定地吩咐道:“将所抓的王氏族人,除王知洺外,全部杀掉。”
说罢,她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被押解的王氏族人听闻此话,顿时惊恐万分,有的“扑通”一声跪地求饶,涕泪横飞,有的则破口大骂,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整个山寨瞬间乱成一团。
谢月凌看着满地的鲜血,心中泛起波澜,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放下剑刃的人身上,原本她是打算将他们一并处决的。
想起师父曾说过的“积德行善”。思索片刻后,道:“你们,滚吧!从今往后,永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那些人如获大赦,纷纷连滚带爬地逃离山寨,有几个甚至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却也顾不上疼痛,生怕谢月凌改变主意。
杨慎还是不罢休,紧紧拽着谢月凌,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宝儿,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王兼文先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月凌目光平静地看着杨慎,“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帮苏棠,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没有给我什么好处,只是因为我想知道,我想帮他。难道你不想为苏伯伯伸冤吗,他戎马一生,救了多少人,而且他那么疼你。”杨慎情绪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要我告诉你,好,我告诉你。苏伯伯当年的的罪证的确是王家交给陛下的,当年的罪证是真的,若非如此,陛下怎会不救苏伯伯。”
谢月凌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思忖::杨慎,我该告诉你什么呢,我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是告诉你苏伯伯杀了你的父亲,还是告诉你是我父亲将罪证交给王家。
听到这些话,杨慎呆愣的看着谢月凌,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要再去查了,陛下当年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就是为了保苏棠一命,一但真相揭晓,苏棠也活不了了。”
“没有真相,他也活不了。”杨慎咬了咬牙,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见谢月凌执意不肯说出真相,最终还是选择不再纠缠。
谢月凌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将它扔给跪坐在地上。神情依旧呆愣的王知洺,簪子在空中划过弧线,最终落在王知洺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月凌d饿目光落在王知洺身上,“你很聪明,能做到当机立断,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听到此话,王知洺只低着头,看着那支簪子,那簪子是父亲当年送给母亲,母亲很是宝贝,日日都带着。
可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没在意过,自然也认不出来。其实只要父亲替母亲向谢月凌说上一句话,他不会杀他的。
见他还是愣着不说话,谢月凌接着说:“我给你选择,我记得你的老家在扬州,你可以带着你母亲回扬州。或者你说你想做生意,当然也可以选择,留在上京,只不过,你得听我的话效忠谢氏。我想,一个弑父之人,应当不在意投身敌营吧。”
王知洺缓缓抬起头,讽刺的笑了笑,是笑王兼文,也是笑自己,随后他不再犹豫,说道:“我愿留在上京,效忠郡主。”说罢,他伸手捡起地上的簪子,紧紧地握在手中,银簪混着血,显得格外妖异。
谢月凌心想:这样狠心的人,自然还是留在眼前才放心,要放回扬州,她可不放心。
崔诏已经将昕寒从铁钩上救下。昕寒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崔诏赶忙掏出稳住心脉的丹药,喂他服下,又迅速为他上好止血药。
跟过来的陈夕云也上前来,为他缝好伤口,给他上药。
陈夕云是自己跟过来的,按她的说法,她想见到王兼文最后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昕寒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痛苦,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微弱却急切:“渺渺……”
谢月凌听到声音,走到昕寒身边,蹲下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怪我吗?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利用你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