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粥递到昕寒面前,勺子轻轻搅动,露出里面隐藏的一小块蛋壳碎片,“来,给你留的,张嘴。”
昕寒一贯听谢月凌的话,叫他往西绝不往东,一听张嘴就便把嘴张开了,谢月凌连忙把蛋壳塞进去,而后笑的合不拢嘴。
昕寒吃到蛋壳后,便知道谢月凌在嘲笑他的厨艺,便有些不开心,无论谢月凌怎么逗也不理人了。
哪怕谢月凌换了碗肉粥,也不肯开口了。
谢月凌见状,直接将勺子递到他嘴边,哄小孩般地说:“尝尝看,我保证这次没有蛋壳,是肉。”
昕寒依旧不肯张嘴,他转过头去,声音低沉:“我不吃。”
“不吃?我就挠你痒痒了。”
什么能让良家小公子妥协呢,自然是调戏了。
昕寒微微侧头,耳朵轻轻动了动,最终他还是妥协了,缓缓张开了嘴。
“郡主,少爷回来了,想见您。”琪关在门口出声禀报。
“你喝吧,我去见他。”谢月凌将手中的碗递给了昕寒,“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听竹苑中,谢克己才下了朝,官服尚未脱下,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怎么了,哥哥。”谢月凌先出口叫他,谢克己一听连忙转过身来拉过谢月凌。
“杨慎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在你手里。”谢克己有些慌张,他真怕宝儿大胆起来,为了杨慎不顾一切。
“是。”这事没什么好瞒,谢克己迟早会知道,还省的去查了。
谢月凌猜,谢克己是想要杨慎手里的东西,果然下一句话,谢克己就让她将东西交予他处理。
“为了什么呢,是将证据交给王兼文邀功?不太可能,哥哥怕是还没出王家的门,就死了。想顺水扳倒王家,也不像,你没这本事。”谢月凌绕着谢克己边走边说,观察他的神情。
“东西在你手里,是祸患,你不知外面情形,王家和大皇子都在查。”
谢克己本也在等着杨慎出手,可今日杨慎突然下狱,连他也不知缘由,可见大皇子和王家对他还是防备,不愿他知内情。
此刻不知王兼文的计划,让他心里有些没底,王兼文的手段,比父亲狠得多,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便是要做绝了。
谢月凌不屑地嗤笑一声,笑的讽刺至极。“我会怕他?”
谢克己此时才知道有个不听话妹妹的难处,没半点法子,只好耐心劝她:“你离京多年,心思良善,不知道王兼文的手段多阴,你不谙世事,怎么能和那老狐狸斗。”
“那么请教哥哥,你觉得该如何做。”
谢月凌有些无聊,已然坐下端着茶了,春日里听竹苑的竹笋都冒尖了,刚好能让人采些来做菜。
“将事情告知于灾民,杨慎出事,他们自觉无望,必定会群情激奋,击鼓鸣冤,按王兼文的性子,必定会再路上派人出手击杀他们。”
有意思,谢月凌开始好奇哥哥这个所谓的计划了,“然后呢?”
“待人死光了,我们再将最紧要的罪证散出去,让天下人知晓王氏之罪,到时民心沸腾,我们再悄悄推上一把,不动声色。”谢克己在一旁计划着,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谢月凌的脸色。
谢克己如今的样子,就像谢松年当年对待苏家一样,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愿意得罪人,却在背后给人致命一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哥哥,你知道你是谁吗。”
“你哥哥啊,宝儿,怎么脸色有些白。”
“然后呢?”
“谢家公子,大理寺少卿?”
谢克己有些迷惑,不知道宝儿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只好一个个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