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倒没什么,只是这字迹是她的。她从没写过这句诗,这世上能将她的字临摹的这么像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谢克己,一个便是苏棠了。
谢克己传信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想来只能是苏棠了。
这人还真是不知死活,不好好躲在江南,还敢回上京,是生怕自己长命吗。
信上,除了那熟悉的字迹所书写的诗句外,还附有一行小字——“三日后午时,春风不夜楼天字雅间。”
谢月凌读完信,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怎么又是春风不夜楼,就不能换个别的地方吗。
“苏棠。。。”她低声轻唤,如今,他竟胆敢回到上京,是查到了什么不成。
她不想有一天,手上沾上他的血。
三日后,午时,春风不夜楼内,人声鼎沸,丝竹之音不绝于耳。天字雅间,一扇雕花木门轻轻开启,
谢月凌身着青色的浮锦,步入其间,心中越想越郁闷,自己好歹也算个官家小姐,怎么日日同做贼一般与人见面,难道不应该人家上门来拜见自己吗,真是‘世风日下’。
谢月凌让昕寒在陪着她同去,整个春风不夜楼也已布置好,崔诏的人也埋伏周全了。
时隔多年不见,她已不知苏棠如今是何模样,若真有万不得已之时,也只好兵戎相见了。
室内,一人已等候多时,一身素衣,面容清癯。
见谢月凌进来,他缓缓起身,拱手行礼,“郡主安康。”
“苏棠?你怎么变得。。。”丑了些,后半句话谢月凌没好意思说,许是这些年疲于生活,他已不复当年清风明月的样子。
“郡主,奴是苏彦,是少爷的贴身小厮,您可还记得。”
谢月凌一愣,她记得苏彦,眼前的确是当年跟在苏棠身边的那个机敏伶俐的小厮。只是岁月流转,昔日的少年如今也已添了几分沉稳与风霜之色。
“原来是苏彦,倒是久违了,苏棠为何不来见我?”
苏彦低下头,斟酌着言辞,“郡主,少爷他。。。有苦衷。”
“在本郡主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苦衷,既然耗了本郡主的心力,就是他死了,魂也得来见我。”谢月凌冷冷地说道。
“郡主恕罪,少爷是怕他出现,会连累了郡主。这些年来,那些人对少爷的追杀从未停止。”苏彦解释道。
“要是怕连累我,还给我传什么信,不该夹紧尾巴,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少爷是。。。”
“好了,不必说了,既然今日相约于此,不妨开门见山,他究竟有何用意?”谢月凌不耐烦地打断了苏彦的话。
苏彦跪在地上,目光坚定地望向椅子上坐着的谢月凌:“郡主,您可知道当年苏家被抄一事的真相?”
谢月凌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我所知有限,只听说是因为苏将军涉嫌通敌卖国,才被抄家问斩。但具体真相如何,我并不清楚。”
“将军他冤呐,那所谓的通敌证据,完全是有人伪造,栽赃陷害。”
“哦?”谢月凌眉头紧锁,追问道,“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与此同时,她也握紧了袖中的匕首,蓄势待发。
苏彦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是王兼文。”
“王家?”谢月凌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中暗想,王家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谢克己要对付,杨慎也要对付,现在连苏棠也掺上一脚。
不对,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