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羊肉真是不错,父亲,您也尝尝。”
谢国公闻言愣了愣,也夹起一块羊肉尝了尝。
“你呢?听说你和你大哥吵架了,还把他禁足在祠堂,想来你也是更属意三皇子的。”
厅中的灯笼渐渐变得有些暗了,想来是下人不尽心,灯笼蒙了尘也不扫去。
“女儿只是不想大哥越陷越深,做出有背谢家之事而已。大皇子懦弱,但却心机深重,三皇子看着奸诈,但却不够狠。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谢家独善其身。”
“从你姑姑入宫开始,谢家就已经不能独善其身了。”
谢松年轻轻叹息,回想起当年他为了助当今皇上登基,不惜将整个谢家作为赌注,这才换来了他国公爷的地位。
“三皇子已着人递了帖子来,我明日会去见他。”谢月凌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向谢松年行了一礼。
“女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谢月凌说完就走了,没搭理谢松年的挽留。
她是真累了,懒得做些冠冕堂皇的样子,她的这位父亲,惯爱做一些情深的戏码。
就如当年的春小娘,明明因为他要与母亲联姻,私下处死的。最后又要做戏保全自己名声,说人家是难产而死。
谢月凌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那是从江南特意寻来的百花香,香味淡,却经久不散。
床榻边,一只白玉瓶内插着几枝木槿花,听说这是谢克己吩咐人备着的。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架古琴,其上蒙着一层薄纱,小时候她还是很喜欢弹琴,不过五年没弹过了,已经有些生疏了。
琪关轻轻步入,手中端着的盆里盛满了温水,还冒着丝丝热气。
“郡主,您去陪国公用膳以后,那位公子在您离开后不久,也不见了踪影。”
琪关打湿了帕子,而后递给了谢月凌。
谢月凌闻言,眉头微蹙,淡淡道:“随他去吧,不必管他。”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谢月凌躺在床上,看似已沉入梦乡,实则心中仍有波澜。她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过幽暗。
“昕寒,你在吗?”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自房顶轻盈落下,正是昕寒。
他身着一袭玄衣,眼睛上蒙的布也变成黑色了。
“怎么了,渺渺。”
“我不是给你安排了房间,怎么,房顶上的蚊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谢月凌撑起身子,刚她想了半天昕寒会去哪呢,随口一喊,没想到人在房顶上。
昕寒伸出胳膊,上面有几蚊子个包,他拉开衣袖却又不说话,抿着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谢月凌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伸手从床头的小几上取过一瓶药膏,那是她平日里备下以防不时之需的。
她让昕寒坐过来,语带调侃道:“瞧瞧,咱们的昕大侠也有被蚊子欺负的时候,来来来,让本郡主给你上点药,不然明儿个肿成馒头可怎么见人呢。”
昕寒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顺从地伸出手臂。
谢月凌慢慢地将药膏涂抹在他被叮咬的地方,偶尔指尖的触碰让空气中弥漫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你这身黑衣,是不是黑色布匹打折时买的?怎么如此偏爱这深沉的颜色,也不怕夜里与夜色融为一体,连我都找不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