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沈云初的手,仰起头,一向凌厉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
含湿带润,宛如在哀求主人施舍的小狗。
“沈云初,留下来。”夜辰希的声音在颤,身体在抖,“哪怕只是今晚。”
他已经在苦苦祈求了。
他从未求过任何人。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哀求一个女人!
沈云初站着,夜辰希坐着。
她居高临下,他满眼委屈。
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沈云初有一丝恍惚。
原来过去这些年,她哀求他留下来的时候竟是这副模样。
卑微、可怜,瞧上去令人心生厌烦。
难怪她越是求,他越是跑。
她越是卑微到尘埃里,他越是瞧不上她。
沈云初唇角微扯,露出抹苦笑。
她按住夜辰希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缓缓将他的手推落。
像是躲瘟疫似得,她猛地后撤一步,和夜辰希拉开距离。
“你累了,好好休息。”
说完,不给夜辰希说话的机会,沈云初转身阔步走出卧室。
她走得匆忙,甚至连医药箱都忘记放回去。
刚才换下来的血色纱布被门带起的微风吹落,顺着风来的方向滚回卧室内。
砰——
卧室门关上了。
夜辰希盯着地上的血色纱布,竟笑出声来。
那凄厉的笑声里带着无奈与苦涩。
即便是他做到这样的地步,沈云初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能怪谁呢?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罢了。
他闭起眼靠在床头,任凭泪水顺着侧脸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哭他丢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