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文小说

第三章 糖化的黄昏（第2页）

他一尴尬就爱抓头发。

“很好，咳，不过，你这是在写情书吗？”

“额，不是。”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笨呢，还是说你聪明。”苏小柔一甩头，扔掉垃圾，自顾自地走进了即将消散的夕阳里。

时间还剩下最后36个小时的时候，程墨来到旧时光书店，要在苏小柔的直播间里写作。监考官是拥有考官圣体的苏小柔和她直播间的156个文学爱好者。

镜头刚好从背后打在程墨的手和稿纸上，大家全程监督，这是程墨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这一次他没有用考试圣体，证明他没有用智能芯片。

在苏小柔的建议下，程墨开始在直播间背对镜头盲写他们的“烤红薯”，不能说下笔如有神，只能说情感自然而然地在笔尖流露出来，修复了程墨内心的裂痕。

“我和苏小柔在文字的裂痕中对视，追求真情实感的韵味倒映在彼此的眼中。黄昏下的烤红薯带来了复生的微笑，甜入了灵魂。”

“……”

直播间的叫好声里掺杂着“谁知道他是不是又从哪里抄来的，等会儿让小柔用‘考官之眼’看一看”之类的怀疑，一口一个“小柔”叫得甜蜜，只是程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文字里，没有看到。

随着“网络使者加入直播间”的提醒亮起，直播间人数突然增加到291人，苏小柔有些惊讶，这是她的直播间第一次超过200人，甚至直逼300这个与她相距甚远的数字。

弹幕被刷频——“这是脑机接口作弊，当场检测他的脑电波。”

苏小柔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智鹰”，那是吴智殷的网名，她猜到了林清雪的用意，就是要让程墨身败名裂，好抓他去做实验。一个身败名裂的考试圣体销声匿迹，人们只会以为他无地自容不再露面了。

林清雪并没有点进直播间，只是在外面看着苏小柔脸上的神情，她知道这个小时候的玩伴——林泰华的女儿一紧张额头上就会出汗。

细细的汗珠又一次渗出苏小柔的额头，程墨浑然不知，他已经全身心投入写作，直到他在稿纸上写下结尾。

“苏小柔的额头有情感的汗珠，顺着晚霞滴进了我的黑夜，晚霞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她的汗珠还在陪着我。”

他刚要把“烤红薯”交给苏小柔，却发现直播间骂声一片，苏小柔只是耐心地等他写完。

“接下来我会用考官之眼看他的文章，大家拭目以待。”她边说边拿起稿纸，窗外的梅花再次盛开，那是考官圣体打开的征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然而弹幕再次被林清雪请来的“网络使者”刷频。

程墨不去理会弹幕，任你们百般辱骂，这次我就是自己写的，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们的“狂吠”无人在意。

他看着苏小柔的指尖划过稿纸，梅花的香气骤然浓烈，不畏严冬的梅花色泽开满了旧时光书店，店外的梅花投影岿然不动，颇有几分傲雪而立的淡然。

苏小柔的汗珠坠入梅香里，程墨嗅到了一丝故人的气息，突然头疼起来，有什么东西要钻破记忆的牢笼。他勉力支撑，直面直播间刷屏的辱骂弹幕，既然苏小柔选择跟他一条船，他就不能让这条船沉没。

苏小柔的考官之眼里情绪变换，悲痛与欣慰交织的同时溢出了一丝温暖和感动，即使沉默如程墨，也有了一种特别的悸动。今天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特别的，或将埋下未来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