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种种是已经结痂的伤疤,每提一次便是让她将血肉重新撕开一次!
何湘宜脸上挂着泪珠,哽咽说道:“妾身曾对王爷说过,若有朝一日遇到不平之事,就来向王爷鸣冤!”
誉王蹙眉,深深看着她。
“今日,妾身,想为大将军叶临风,鸣冤!”
说着,她又跪在地上,字字泣血:“大将军叶临风,十四岁随父征战沙场,十八岁独自领兵作战!吞狼驱虎,无所不胜!二十一岁直攻若羌京都!族中男儿皆在这场大战中牺牲!”
“若非国中内乱,如今的若羌早是我大周的囊中之物!从那时起,叶临风便独自镇守镇北关,熬风沐雪,一守便是二十余年!敢问王爷,这样视大周子民如自己骨血的男人,会背叛家国,与敌私通吗!”
“还请王爷为叶临风做主,为天下忠臣良将做主,莫要寒了无数将士的报国之心!”
誉王严肃问道:“王妃可知自己说这话,会将本王置于何地?”
“妾身知道!但王爷也说过,审刑司能为世间不平发声,为天道不公鸣冤!妾身本想在证据确凿之后再向王爷陈情!没想到王爷会先过问……”
“那你就这么肯定,叶临风是冤枉的,就这么笃定,自己能找到证据?”
何湘宜用力点头:“可以!孙耀庭曾是叶将军的副将,若紫霞是细作,那孙耀庭才是更有可能通敌的人才对!”
她见男人没说话,心中也有些忐忑。
可帝王昏聩,她除了将希望寄托在誉王身上也别无他法,如果誉王也怕惹祸上身不愿过问,她也不会再说什么。
总之,只要她还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为父亲洗清冤屈,为战死的亡魂复仇!
一滴泪落在男人的手背上,她顺着那只大手抬头。
誉王将她重新抱回罗汉榻上。
“地上凉,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跪着。”
“谢王爷……”
她应下,又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想等一个回答。
但愿自己这段时间的侍奉能让誉王满意,能念她二人之间也有一丝夫妻之情。
后者也弯腰看她,面具后的眼神让人捉摸不定。
“王妃还没说呢,你和叶临风,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王爷……”
看她长睫挂着泪珠,表情无措,誉王觉得好笑。
何湘宜这个人,有时看着精明,谁也别想占她一分便宜!
但有时在他面前又太过没有防备,心里在想什么也是一眼就能看透。
“别说你和叶蓁曾是闺中好友,好友绝对做不到这些。也别说你不愿看忠臣含冤,看不下去的人多的是,也没人像你这般为叶家做这么多。”
何湘宜眨了眨眼睛,那颗挂在眼睫的泪终于掉了下去。
“妾身不想说谎,可妾身不能说……”
“对本王也不能说?”
“可以说,但现在不是时候……”她又想了想道:“有些事,妾身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若妾身有命能为叶将军申冤得雪,妾身一定把前后因果都向王爷和盘托出!”
誉王沉默半晌,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何湘宜以为他生气了:“王爷!”
“本王去一趟骠骑将军府!”
她心口一紧,猜到誉王是去捉拿紫霞去了!
*
骠骑将军府前,审刑司的侍卫将这里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还不算,还有无数百姓聚在周围指指点点,都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誉王翻身下马,一身银蟒白袍穿在他的身上不怒自威,那张银质面具更是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阴骘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