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哪一件都是诛九族的死罪,江诸怎能独善其身?江淹身为丞相,何必明知故求?果真是疯了。
因为有江淹的主动伏诛,其他官员亦不好再说什么,丞相党即日起差不多会被一一清算!最后,云子衿站出来道: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皇上神情愈加不耐,今日非得处理江淹吗?一个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道:“容后再议。江丞相既已伏诛,江家全府暂押大理寺,等候发落。”
一切尘埃落定。
云子衿猜到自己会被打断,他的嘴角上扬,感觉老天爷都在帮他。
一队御林军突然上殿来,捉拿江淹父子,江淹跪在地上,缓缓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取下,最后朝皇上磕了个头,便顺从地离开大殿。
江诸亦没有反抗,只是震惊地一直望向江淹的方向。他没想到,父亲居然会替他求情,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父子还真是悲哀!
下朝后,元烨不知道从哪牵来一匹马,直直奔向司徒府。司徒馥像是有感应般,一直注意大门的方向,等她赶到府门后,正瞧见元烨一席红袍官服,策马扬鞭,意气风发。
她好久没有瞧见元烨这般模样了,忽然她想起,当初元烨高中状元时,定也是这般风光吧?
元烨带着一身笑意,下马直直向司徒馥奔去,他忍不住道:“结束了,都结束了。阿馥,我要娶你为妻,能否做我元家妇?元家男子一生只忠一人,绝不纳妾。阿馥,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之前,是我对不住你!”
司徒馥看着元烨恳切地目光,笑意不达眼底,她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江淹伏诛的事情,想必宫外之人还不知情,于是他便一五一十告知了司徒馥。
元烨道:“如今江淹已伏诛,铁证如山,江家翻不出什么风浪来,阿馥,我是为元府报仇……为你,为我!”
司徒馥拂开元烨因为激动而握住自己双臂的手,见对面的人笑容在脸上慢慢僵硬,她道:“恭喜元大人,为大篱铲除奸臣贪相,您不亏是立心立命为民的好官,民女自知配不上元大人,谢元大人厚爱!”
元烨双目猩红起来:“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是要与我如此见外?到底为什么?”
司徒馥没有回答元烨的问题,她转身带着红蛮等人离开。徒留元烨一人在原地伤心。
可很快,大理寺来人,元烨被喊走了。
许久不曾露面的云诘,当晚坐在轮椅上,唤人推他去了大理寺,发现地上血迹斑斑,他有一瞬间愣神,忽而想起苏尚,以前尚不觉得元烨心狠,近期却直接颠覆了他对元烨的认知。
元烨自阴影处走出来,他将手压在了嘴唇上,似乎有些抵触空气中的血腥味。
云诘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段日子看起来没有被腿伤的事情伤到丝毫,与外界说的生不如死,一点不像。
元烨眼眸暗了暗。
云诘笑道:“元寺卿,别来无恙啊!”
元烨俯身低头行礼:“荥王殿下,好久不见!”
云诘是过来见江淹的。他来问他,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元烨知他来意,忙制止了拦他的人,亲自领了人进去。
江淹与江诸关在一处,二人身着囚服,发丝凌乱,从他们进去起,不论谁,都没有抬头睁眼看元烨与云诘。
云诘道:“江丞相,为何不敢睁眼看本王?”
本以为江淹不会回答,却听他道:“阶下之囚,有何可说。”
元烨愣了一下,云诘倒是淡定。
一旁的江诸突然睁眼,他朝一旁的云诘飞身而去,一把匕首赫然架在了云诘的脖子上,变故太大,只把后面的人吓得只喊护驾。
江诸挟持了云诘。
江淹颤颤巍巍站起来,神情痛苦地看向江诸,悲戚道:“不可!”
江诸哪里还听得进去,他道:“父亲,儿子昨夜想了一夜,不能做人杰,那就一起死吧,凭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云家生来就高贵,而我们这些人都是蝼蚁,就该被挡刀、背锅,做傀儡,为他们铺路!”
江诸红了眼眶,泪水流了满面:“我的命,只能我自己说了算!即便您生养我,亦不能左右我!”他下定决心,又对着一旁的元烨道:“我要一辆马车,就在地牢门口,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云诘,反正迟早都是死,不怕早一天晚一天。”